殷导忠 [摘要] 在内忧外患之下，清末政府被迫实施新政改良。新政改良首在修缮刑律，修缮刑律首在改良监狱。邻国日本通过明治维新，修改法律、改良监狱、取消领事裁判权，迅速崛起。“中日两国，政教同、文字同、风俗习尚同”，使日本成为清廷监狱改良取法的最佳选择，从而兴起了赴日考察监狱的高潮。清末监狱思想与创建新式监狱、制定《大清监狱律草案》、开设监狱学堂培养监狱官吏等清末监狱改良主要成果都深受日本影响。 [关键词] 日本监狱考察；新式监狱；小河滋次郎 在内忧外患之下，步入20世纪初的清政府为了维系统治，被迫实施新政改良。中国士大夫改良救国的强烈愿望及对当时资本主义制度的探索则推进了清政府的改良进程。而西方列强以清廷刑律及监狱落后腐朽为由，坚持不弃领事裁判权，“外人不受中国之刑章，而华人反就外国之裁判”，[1]令中国士大夫深以为耻，从而积极探索修法改良之道。所谓“非修内政无以定外交，而内政之修首在刑律，监狱一日不改，即刑律一日不修，而领事裁判权亦一日不复”，[2]即把救国之道直指刑律及监狱问题。又谓“吾国监狱治狱之用刑讯，其残酷无人理，传于五洲，而为此土之大诟久矣”，[3]清廷狱制的鄙陋与腐朽久遭非议，而“觇其监狱之实况，可测国度之文野”，[4]认为监狱问题甚至影射出国家文明，清廷监狱改良已甚是迫切。且修律治狱相承，“监狱一端，实与新律有隐相维系之，故狱制一日不改则新律万不适用，而修订法律无效。……我国长此不变，势必贻人口实而商改会审无效。”[5]致使认为监狱改良是“方今力行新政”的“内政外交最要紧之举”，[6]把改良监狱推到了清廷新政改良的前沿。而邻国日本通过明治维新，修改法律、改良监狱、取消领事裁判权，迅速崛起为与西方列强平坐的亚洲强国。“中日两国，政教同、文字同、风俗习尚同，借鉴而观，正可无庸疑虑也。”[7]且“中东情势，风俗相近，易仿行，事半功倍，无过于此”，[8]认为日本监狱乃清廷监狱改良的最佳取法对象，从而兴起了各级官绅赴日考察监狱的风潮。 1902年，直隶总督袁世凯率先派遣天津府知府凌福彭等赴日考察监狱，以取仿日本监狱拟建直隶罪犯习艺所。1905年，袁世凯又上奏清廷，凡新选新补各州县官，必先饬赴日本游历三个月，方准到任，札饬各属一体遵行。[9]湖广总督张之洞也积极倡导州县官员游历日本，考察“凡属有关政法之事，如学校、警察、监狱、道路、水利、财政、武备制造及一切农工商渔等实业”。[10] 1905年8月，清廷政务处致电各省督抚，令各州县先须游历日本，考察庶政，方许到任。翌年又颁布了《通行京外给咨出洋游历简章文》，将考察问题制度化。 1906年，清廷司法大臣沈家本派董康一行赴日考察监狱裁判，开始了中央层面对日本监狱考察，也就此揭开了清末监狱改良的帷幕。 清末赴日考察监狱可分为两类：一是专项考察型，二是启蒙见识型。人员涉及中央决策层、地方决策层、地方官绅。据统计，1903年――1910年，专项考察日本监狱人数达92人。[11]这些考察得到了日方的积极协助，调查深入详尽，成果丰硕，成为清末监狱改良最主要的借鉴。 一、学习和传播日本监狱思想，推进清末监狱改良 为了推进清末监狱改良，中国士大夫积极翻译并引进国外监狱著作，传播国外监狱思想，为清末监狱改良提供思想支持。据统计，清末监狱译著25种，而24种为日译本，[12]可见日本监狱思想对清末监狱改良的重要影响。其中，影响最大则是区天相所校编的《汉译监狱学》，董康所译的《日本监狱访问录》、《狱事谭》，小河滋次郎所著的《监狱学》。尤其是董康所译的《日本监狱访问录》，全部为日本监狱学巨擘小河滋次郎的讲演。该书既有理论阐述，又有图示讲解，还有实例说明，而且经常结合中国实情进行比照说明，浅近而生动，对清末监狱改良有直接的借鉴意义。
刑事司法系